再不刷一下存在感这个坑也要被忘了嗯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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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正经受着成为黑手党以来最大的信任危机。
他早该想到的，从在樋口一叶的邮箱里发现口味清奇的小说，到跟她谈心然后受她朋友的邀请出来玩，就应该判断出这两人绝不是什么善茬。只能怪他实在没想到，樋口这样一个一心向善的姑娘——取向竟然说变就变。
光看现在饿虎扑食一般的眼神，芥川就完全不想站在她的摊位前了。
但是樋口很热情：“芥川前辈，外面累不累呀。”
芥川目光在偌大的场馆中游移：“还好呀。”
樋口又问：“和太宰先生聊得好不好呀。”
芥川瞥了她一眼，强忍着不将目光落在摊位一摞摞本子上。
……实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以为樋口是来玩的，没想到居然是帮摊主卖本子。关键在于，如果是一般的本子，在经历了这么多精神洗礼之后，芥川也能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是
——她卖的是，他熟知的，也是最初与他结下不解之缘的那几个开车本。
作者说要参展，他还做好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到自己的本子犯尴尬症的情景，却没料到精神冲击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熟悉的监禁剧情封面就摆在面前桌子上，明明背景是小清新的粉红色，但是中间那个大大的人像——和姿势让芥川很想把自己全身用罗生门糊住，然后夺路而逃。
可问题是，现在他对面站着关系密切的属下，右边站着关系密切的老师。两个曾经他以为活泼又严明的伙伴，此刻都笑嘻嘻的挡着他的路。
哦，而且其中一位也是本子主角之一。
他眼见着太宰饶有兴趣地挑了几个拿起来翻，不时发出惊叹：“这个内页插画不错”“这个剧情有点扯了吧？”“哇这都可以！”
“我的天，你看看，”太宰把一个本子摊开到他眼前，啧啧啧地说：“这太要命了。”
芥川一脸冷漠地想说把这东西拿远点我跟你不一样是有高级趣味的人，在好奇心驱使下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
……
直白的说，主角，自然还是那俩人。
体位，骑乘。
他们一脸欲仙欲死。
而当事人羞愤欲死。
芥川好不容易把太宰推到一边，抢回本子拍在桌面上，很苦恼地揉太阳穴：“你们这里难道不卖些正常的东西吗？”
“在漫展本子就是正常的东西啊？”开摊的女孩子颇有点失望的样子，又说，“芥川先生你看过这么多本子……不会吃别的cp吧？”
这话说得好像芥川已经深入腐圈内部一样，为自己名声担心的同时又觉得根本无法反驳。芥川瞧见太宰翻开另一本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得恶从胆边生：“是啊，太宰先生太弱了，看文根本没感觉啊。”
这种口吻真是……破廉耻，不过为了报复一下也就算了。
果然太宰略带诧异地从本子中抬起头，而深深望了他一眼：“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弱？”
这话说的，别有深意，发人深省，引人深思。樋口半张脸很扭曲，半张脸又很兴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纠结。“前辈……你们俩……咳，试过？”
芥川：“……”
试过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于是他恶狠狠地说：“有没有太宰先生跟其他人的本子？”
“有哇，”摊主妹子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摞，在手里扇了扇，“但是不摆。”
“为什么……”
“我不吃呀。”
本子们一闪而过，芥川还是勉强辨认出几个看过的，相比之下算比较热的配对。别家摆出来的摊位陆陆续续有人光顾了，这边还门可罗雀。
他问：“你好好的干嘛要吃冷CP？”
女孩子甩给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双手捧脸做出一个很少女的姿势：“CP萌的就是初心，我就是喜欢当初懵懂追逐另一人背影，为了那人不顾一切，终于渐生情愫的感觉呀。”
她抚摸桌上的本子就像摸孩子。“冷CP同好少，每一个热度才更要我们来珍惜才对。出本子的本意也是为了让更多人更喜欢，让更多人为故事而感到幸福嘛。”
芥川低头看那些封面，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
“谢谢。”他说。
观众入场完毕，这边人也渐渐多了。好多姑娘拎着纸袋过来看本子，还有交换明信片的和一些奇怪周边的，芥川坐在摊位一侧也不加入聊天。
但是很快他发现有不少姑娘在往这边看，有一些还和同伴急切私语。
呃……又是怎么了。
直觉告诉他，这些姑娘们兴奋的时候一般都没什么好事——尤其是，没他什么好事。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完整的穿在身上，还遮住了所有部位呀？
他悄悄问旁边的太宰治，后者懒洋洋地探头，然后满足的向一票女孩子挥挥手，才道：“肯定是你的装扮啦。”
芥川不明就里。“为什么我们穿得好好的她们也那么兴奋……”他想起樋口，觉得女人真猜不透，简直要给他带来心理阴影了。
“你不知道吗？”太宰说，“最近有个热门的同人动画，是关于我们的。”
芥川大惊：“我们的事都可以出动画了吗？！”
“日常番，叫《文豪野犬》来着。”
“……”
遥遥的隔着几个摊位似乎有相关周边卖，他抑制不住好奇心就跑去看。
扫了一圈，感到很欣慰，动画的口味显然比本子轻多了，小小的徽章杯垫海报什么的，虽然海报里他不是一脸冷漠就是呲牙咧嘴，但总体人设还是很不ooc的。这对于吃多了毒文的人来说，简直宛如甜甜的清新剂啊。
他在一个摊位看到印有「人间失格」的笔记本，牛皮纸看起来颇有旧书的气质，印制色调也很舒服。他掏出钱包果断地买下一本。
旁边一个长风衣缠着绷带的姑娘正端着笔记本摆拍，留意到他便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芥川这才意识到会场里的人是把他当做在cosplay了。
“你一个人呀？”太宰治打扮的姑娘问。
不，但我的同伴沉迷小黄本出不来了，芥川心说。“是啊。”
“你cos好像啊，好传神的，来来来我们拍合照吧！”
姑娘身材高挑，剪着利落短发扮男人的样子很是让人有好感，芥川尽管略拘谨，对着自拍手机也配合地露出一个微笑。
“啊啊你好萌啊，好多男孩子怕别人yy总是不愿意cos男性角色呢。你也喜欢文野，吃哪个cp啊？”
这是腐妹子普遍的打招呼方式，有时候因为喜欢的配对不合友谊的小船也说翻就翻。他支支吾吾说不出，姑娘就爽朗的笑了。
“我是杂食党啦。文野cp太多根本吃不完，简直就是太宰先生的后宫故事嘛。”
“……哦。”
“你吃太芥嘛~”
芥川呛了一下，赶紧摆手。“不不不没有这回事……”
“那你吃中芥？”
这个绝对真没有。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难道是官方的敦芥？”
……
芥川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他万万没想到动画的制作人竟然吃这一对。想象中岛敦每天满脸慈爱地给自己做茶泡饭的样子……这画面太迷醉有点不敢想象啊
说起来——为什么他永远是受？
偷偷左右瞄一圈，确认没有熟人他才挺起胸说：“我吃芥攻的。”
姑娘噗嗤笑了：“芥攻文好少的。”
——这对他的信心构成了严重打击。
“.…..芥太？”芥川提议道。
姑娘怜悯地摇摇头。“小芥川人设明明比较受嘛，总是把风衣和洋裙裹得紧紧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所以像是强受或者禁欲受这一类的？”
芥川默默把风衣脱了。
可是里面确实还有小洋裙。他不想说话。
姑娘又遥遥一指：“说起来我刚才在那边看到一个有点奇妙的敦受本，主角有芥川哒。你喜欢可以去看看啊。”
嗯，这句话说明那是个all敦向本子。芥川脑中飞快运转。
说起多P，他想起上回中也在群里发的那篇文，回忆了一下当时整个人都被雷得抽搐的情境，还是打算不作死了。
可是十分钟后，他拎着纸袋子走回最初的摊位，站在一边翻开读起来。
太宰很惊讶：“你也开始大庭广众看黄本了？”
不，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泄愤人虎的乐趣。芥川目不转睛地想。
其实作攻作受对他倒没什么区别概念，像中也那种为了纠结一个攻受遍集雷文的事他也干不出来，就是觉得很新奇。芥川从小在贫民窟里摸爬滚打，可经历的最少的无疑是情感问题。以前太宰总吵着和美女殉情，在各种酒席晚宴上翩然辗转，颇有几分情场老手的气质，对从来特立独行的芥川来说既好奇又充满接近的欲望。后来中岛敦和镜花腻在一起了，梶井也开始上街约会，芥川一路走来却还是孑然一身。
感情这种东西，既不能强求，索性顺其自然。时间一长，他对这些也就更不上心了。最近由这个契机突然接触一下人类恋爱繁衍的终极问题，他还真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
所以其实，这只是一个读书少的孩子被掰弯的必经之路。
虽然他抱着想从受害的人虎身上获取快乐的纯洁目的翻开那篇文，但是没过多久就忍不下去了。
文章里中岛敦完全被塑造成一个太宰治的脑残侄子，被他临时安置在徒弟芥川家。在日常相处中芥川渐渐对这个智商下线的傻孩子打动，培养出了超越合住人的感情，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做了那么一些。
但是与此同时芥川还偷偷对太宰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在两个人之中徘徊不定内心苦闷，勾起敦的疑惑和反复质问，甚至无数次以死相逼。最终他在敦生日的某天端回一个蛋糕并打算宣布分手，后者悲痛欲绝，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被推倒在桌子上来了一发活生生的蛋糕PLAY.
那里面重要部位沾满奶油让人不忍直视的中岛敦还在对着他哭的梨花带雨：“你为什么这么绝情地离开我！你说啊，我和太宰先生你究竟更爱谁！”
太宰先生。
芥川啪的一下合上了本子。
他心情有点微妙。
最近看其他CP的文章总觉得接受度越来越低，也不知是文字水平都太差的缘故还是他自己的口味定了形。
看到自己和太宰相关的文章或多或少都会认真，甚至忍不住脸红地想象一下，可是到了别人就只觉雷得厉害。
真要是口味问题，那他究竟想看的是什么呢。
思及此，芥川忍不住偷瞄一眼太宰。
——而后者正在看一篇太敦芥的本子哈哈大笑。
……芥川默默扭回头去。
觉得有那个意思的自己才是见鬼了！
一个买了本子的姑娘在摊位旁犹豫再三，红着脸小声说：“那个……不知道能不能和两位coser合张影，因为真的很神似……”
是啊，真人能不神似吗。
樋口向他投来眼神求助。毕竟都在摊位前晃荡了很久，又是顾客真心的请求，两人对视一眼站到了姑娘身边。
后者很兴奋：“请问能不能搂住两位呀……？”
一个热情的礼节性拥抱让人无法拒绝，这当然不好说不。姑娘还希望像海报上那样为芥川拍一张单人照，后者若有所思，面对快门时挤出一个狰狞的微笑。在场观众见这位coser如此天赋异禀，尽职尽责，神情无奈中透出一点反派般的狡黠，大家纷纷叫着好萌，几乎要扑上去了。
有一就有百，很快摊子前聚集了大量观众，提出的合照请求也是五花八门。“两个人能不能摆出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照一下呀，这里好喜欢吃相爱相杀的！”“小芥川拿着这本笔记摆拍一下好不好呀？”“换太宰先生的风衣外套穿一下吧ww”“芥川能不能拉一下太宰先生的衣角呀。”
多数情况下太宰没有什么动作指令，所以他在乐呵呵地看着芥川的同时，也极其入戏地做好布景。当芥川耐不住请求，真的拉住他衣角而颇为尴尬的时候，太宰也拍了拍他的头。
看着芥川讶异的瞳孔中倒映出神色温和的自己，他不由得心想，也许这倒是让别扭的学生表露真心的好场合呢。
这个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观众的眼睛。“啊啊两位吃太芥吗好幸福！我们冷CP也有野生官方发糖的一天啊啊啊！”妹子们脸上升起一朵朵小红云，纷纷邀请下次出外景，还有吵着要社交网站号的。
弄得两人哭笑不得。
人群中推出来的最后一位请求合照的姑娘，提的要求可有点让人为难了。
“太宰先生能不能抱一下芥川先生呀？”
芥川已经有点被姑娘们五花八门的说法绕晕了，直接来到太宰面前虚虚地环腰一搂。但是姑娘显然不够满意：“是，横抱那种，嗯……公主抱……?”
……
“这、这个就算了吧……”芥川犹豫道。
本来他和太宰的关系说近不远，说是最熟悉的人却又已分开了相当的时月。两人虽说任劳任怨地陪观众们玩，但是强行拉近距离，还是会有点尴尬的。
“算了没关系，”太宰倒是很简洁地答应了，很夸张地张开双臂，“来吧，我的公主。”
观众们发出惊叹的呼声，芥川无奈，只好走近前，想了想，故意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问：“太宰先生，你行吗？”
那人笑得镇定自若，温柔的气质自然而生：“你过来，试一试就知道了。”
公主抱这种东西，芥川只从最近那些文中略知一二，也就勉强知道那是个煽情——或者叫催情手段而已。而真正感受到也就只有被抱起来的时候。
芥川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师的侧脸，面上风平浪静，内心的小舟却早已在惊涛骇浪中剧烈摇摆。他能感受到两人相视时呼吸的微弱气流，能感受到环在腰上的那只手用力时在微微颤抖，熟悉的触感——不久前那些修长的骨节刚刚滑过自己的手指，彼此轻轻摩擦年月画下的清晰掌纹。
他还听到自己胸腔的振动，如此强烈他几乎以为全世界都将听见，提醒着一直以来自己喜怒哀乐，犹豫与微笑的缘由。
他想，是因为他喜欢上先生了。
……
五分钟后，芥川把太宰一把撂在摊位的长椅上，内心毫无波澜。
他这才发现中岛敦和镜花已经在后面吃起冰淇淋蛋糕了。敦见到太宰一副肾虚的痛苦表情，忙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芥川面无表情地揭示了太宰逞能横抱他，却中途惨叫一声闪了腰然后动弹不得被人搀回来的英勇故事。
“我说太宰先生太弱了，他非不信。”芥川一脸冷漠。
“伤哪里了啊要不要我看看用不用绑一下……”实诚的青年围着他打转。
太宰一边哼哼着装可怜，一边又憋不住笑，戏弄老实孩子：“哎呀……好疼……我一定是太久没吃东西才会没力气啦，如果有甜甜的什么点心…….啊……”
敦这个过于老实的孩子立刻切下一块蛋糕，送到长椅旁还打算喂进去。
芥川心里有点不爽。
他想起在群里太宰发过的中芥文包，想起刚才这人看着他跟别人的本子大笑的样子。太宰先生是会接受其他CP的，这个认知让他心里一阵不可忽视的烦躁。
一旦看清了自己的心思，有些情感也就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来了。
芥川淡定地夺过蛋糕放在一边，冲敦招了招手。
“？”
“在吃蛋糕之前，先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他从抽屉里拿出刚买的敦受向蛋糕PLAY本子。
……
五分钟内，太宰眼见着中岛敦的脸色由疑惑，震惊到痛苦与绝望，最终露出看破红尘一般的眼神走向了洗手间。
他不禁叹到：“你真是活学活用。”
芥川只有这时才会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
小时候他还牵过他的手——那真的是在很小很小，几乎刚刚相识的时候了。太宰莫名觉得此刻两人间温存的气氛有些熟悉。
“芥川，有件事想告诉你，”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再发出声音。
芥川歪头疑惑。
会场内人群的熙熙攘攘，摊位上两个姑娘还聊得很开心，从不可推及的远方传来的某类电波的嘈杂雪花，一下子涌入他们周身。
太宰治想起自己还病怏怏地摊在椅子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什么，等我腰好了再说吧。”
总会有一个需要的时机，他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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