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不识流云苦(一)

上回说好的现pa,临近毕业找不到工作的武独x四年级没有大人开家长会的段岭,别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设定

武独会比较晚出场,后面可能夹带四叔x郑大厨

(我个人觉得)很ooc所以慎重观看!!





段岭小学四年级那年的家长会,全班只有他一个人旁边的座位空空荡荡。

这使他幼小的心灵在家长会全程承受着莫大的压力,总觉得老师频频看向他旁边的空座,在全场静默的教室里,心里就好像作文里经常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而对于缺席之人的焦急和埋怨就像一团酸雾,不由得泛上他心头。

爸爸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来?

段岭坐立不安,满怀委屈地想:他明明答应我今天会第一个到班里的。

这灰暗的落空感使他课桌里那张金灿灿的优秀奖状都黯然失色,会上的表扬也因为没人听而显得毫无意义。左右的同学和家长不时投来或羡慕或欣赏的视线,段岭却在课桌下不安地绞着手指,眼神跟着石英表的秒针滴滴答答地转。

 

直到那天放学,李渐鸿依旧没有出现。

夏天天黑得晚,学校的职员基本走空了,段岭只好一个人等在空荡荡的传达室,保安也和他搭不上话,便一边守岗一边忙着和女朋友视频去了。

他们班主任下了班,路过传达室时看见了他。“你爸爸还没接电话吗?”

段岭摇摇头。

这是个中年女老师,看到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有些于心不忍:“我陪你等一会儿吧。”

段岭又摇摇头:“不用……”他吸了吸鼻子,把一点要哭的冲动藏在垂下的眼睛里。

“我爸肯定很快就来了,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天色渐黑,无数人从学校走出去,却仍然没有一个属于他的身影进来。

段岭没有手机,书也读不进去,逐渐觉出饿来,便从书包摸出一块奶糖,就着满嘴的苦涩囫囵嚼了。

保安问:“小孩,我这边要换班了。你还在这儿等着?那我跟接班的说一声?”

段岭小声“嗯”了一声。

除了对缺席的父亲的微弱怨恨之外,他心里却有另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愈发壮大,甚至随着天色昏暗而愈发强大,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想,爸爸为什么不来?

昨天晚上睡觉时父亲还抱着他,许诺道,周五开完家长会,当晚就开车带他到郊野去玩。他们可以去林子里的牧场上骑马,还可以去河边乘凉,李渐鸿钓鱼,段岭拿小鱼网捞虾捞蝌蚪。

他满心开花地期待了一天一夜,今天却连李渐鸿的人都没等到。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段岭突然打了个冷颤。

对于一般的孩子,自出生就在父母身边长大、每夜抵足而眠的,长到这个年龄早已明白了家里人发怒时那一句“不要你了”不过是气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付诸实践。父母的陪伴,在更为年幼时便被视作理所当然,就像每天能呼吸到空气、能吃上饭一样。

可这自然而然的事,对段岭却是生命半途砸下来的惊喜。

 

段岭小时候没爹,是跟在妈身边被抚养长大的,姓也是随了母亲。虽然吃住一切仅从最低水平,但也好不容易活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可就在这个时候,段小婉生了一场重病,在他俩的小出租屋里撒手人寰了。

段小婉简陋的葬礼上,段岭一滴眼泪都没流——他根本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以为她只是又出去做一天工,只不过去了远些的地方。于是一脸茫然地,用纯真到不行的目光回应着好心送葬者们悲戚的注视,丝毫不知自己将来的命运正像一枚从钱包里掉落的镍币一样,在兵荒马乱的街道上,不知会滚向何方。

周围住户可怜他孤苦伶仃,凑钱付了房租,年幼的段岭过了几个月吃百家饭的日子,后来在一个大雪飘飞的日子,在胡同里撞上了自称是他父亲的人。

据邻居说,这个男人说话有南方口音,就和段小婉一样;他还没有结过婚;他二话不说,还了几个月来大家凑钱付的房租——然而,说起他要把段岭带走,邻居们还是将信将疑。

抛弃未婚先孕的妻子,任不到六岁的儿子在鱼龙混杂的地方独自过活,怎么想也不是信得过的人。

而这个叫李渐鸿的男人大概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你叫什么……段岭?”他把这名字放在舌尖,好像想今后再也忘不掉,“段岭,段岭,大山的领子,是为岭,好名字。爸爸来晚了,以后就在这边陪你,再也不放你独身一人了,好不好?”

段岭懵懵懂懂地点头。

“你就是我爸爸吗?”

李渐鸿蹲下来,在四合的杂院里紧紧搂着他,生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抽成风一缕散去了:“嗯,我就是。”

段岭想了想,“你会送我上下学吗?”

“必当寸步不离。”

“那你过年的时候会带我放鞭炮吗?”

“只要你想,我去给你买红头三千挂。”

“那你……那你能帮妈妈做工去吗,她特别累,好久没回来过了。”段岭说。

李渐鸿沉默地注视着他,泪水模糊了眼眶,眉头紧缩,是挥之不去的哀恸。

“对不起,”他一遍遍地说,话间带着哽咽的气音,令段岭不知为什么心如刀绞,“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别的孩子,父亲的陪伴是天经地义。对于段岭,没有父亲的日子才是天经地义。

李渐鸿归来后,带他寻了一处小公寓,为他洗衣做饭,带他天南海北去玩,这样过了几年,几乎已将温暖的阳光洒进了他生命的每个角落。可七岁前的阴影仍在心头占据了隐蔽的一角,即便段岭懂事早,已经明白“父亲”在一个人生命中的意义,能够毫无芥蒂地和李渐鸿嬉笑打闹过日子,可一朝失去了,那点自卑和孤独的影子又会突然现出凶猛的利爪,在他毫无防备的心上狠狠一抓,落下一道梦魇般的血痕。

“……”

段岭突然从昏昏沉沉中惊醒,一缕紫藤幽香拂过夏夜钻进鼻腔,他透过传达室的玻璃,看到外面墨染的夜空。

天边一抹晚霞余晖,似是已经离人世远去了,剩下唯有黑暗向他袭来。

他瞪大眼睛,心里努力说服自己:爸爸他不会不要我的。

手里的反应却是紧紧抱住书包,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个不停,像在冰冷的乱流中抱着唯一的浮板。要是叫保安看到这副模样,说不定会大惊失色去拨急救电话,把他送到医院去,那样李渐鸿就又没法在学校接到他了。

段岭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这时,他看到一个高挑的人影,踏破夜色,焦急地大步冲进学校。

 


tbc.



众所周知,相见欢圈真的有点冷,这文就靠大家的交流和评论支撑下去了

到10热度放下次更新!没到也没关系,可以扩列我给你讲脑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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